这一夜,两人望着漫天星辰与明月,谈了许多,饮了许多。
酒坛落空,吕正飞身而下,又从自己的阁楼当中搬出两坛好酒,递给萧暮语。
萧暮语没有多想,揭开封泥,一饮而下,笑谈皇宫琐事。
“世人皆以为皇帝风流,风流个屁!日日夜夜有个史官盯着你,哪怕哪天累了,想跟自己媳妇温情一下,到了上朝时间,想着多躺一会,那史官就开始下笔了,说什么‘陛下荒淫无度,不理朝政’我去你奶奶的!这玩意一写下去,那就是千古的罪名了。”
“还有,皇家无情这话真心不是吹的,你不在帝王家你是不懂,我刚出生那会不懂事,还叨叨着让我父皇给我弄个弟弟妹妹出来,好在我爹对我娘比较钟情,没有娶其他嫔妃,否则真生了个弟弟,那我就有的愁了,不是我想弄死他,就是他想弄死我。”
“亡国之后,我被关押在皇城,在皇城呆了三年,听了不少的流言蜚语,说当初我大炎被灭了,我没有举刀跟大炎共存亡,反而跟那亡国仇人的马嘉佳共乘一车,还聊得有来有回的,骂我是那亡国之奴。”
“我去他姥姥的,那我能怎么办?当时我就一个黄阶中品的小屁孩,要兵没兵,要实力没实力,唯一一个衷心的侍女,还他娘的被逼死在我眼皮底下,人家有一个少说天阶以上的护卫赵二,还有三十万大军在城门外边守着,我真掏出匕首跟人家决一死战,那我也就跟着我爹下去,被那几十个老祖宗骂得狗血淋头了。”
“他们留着我,不过是不想跟官渡的王叔交锋那么快罢了,但还真以为我是多重要的人物啊?就算杀了我,顶多是彻底激怒了我王叔那边,那又怎样?大不了打呗,虽然损失可能很大,但真想把我王叔灭了,那也不是不可能。”
“我还不如好好巴结一下那马嘉佳,跟她装腔作势的聊聊天,让她对我放松点警惕,到时候关押我的守卫轻松点,我逃出来的机会还大呢。”
萧暮语义愤填膺的说着,或许酒劲上头,遭了些醉,将这些心理话道了出来。
吕正吟吟笑道:“不是曲中人,不晓曲中意,世人愚昧糊涂,你跟他们较真?”
萧暮语翻翻白眼,“我要是因为这点小事就较真,我也活不到现在了。”
吕正笑笑,不再说话。
“我从小学了十六年的帝王心经,啥都没学成,就学了个没人情味,大炎亡了,我爹死了,我师父祭‘开天’一式了,我都没哭,真的,有时候生死看淡了,也就看开了,跟着我爹上过几次朝堂,有些没脑子的腐儒因为一两句话惹怒了当朝者,羽令一扔就没了性命。”
“起初感觉特别害怕,但后来看得多了,也就释然了,有的官员,为了保住乌纱帽,连自己的亲儿子或者亲爹都能祸害,什么情啊义啊,在朝堂中,特别淡。”
萧暮语扯着嘴皮子,脸上已经挂上了微醺。
吕正淡淡笑道:“不过我看你可不像是那无情无义的人,要真是,半个月前我让你拜我为师的时候,你就应该同意了,虽然后果肯定是我会想办法弄死你,不让你这欺师灭祖之徒毁了严承希一辈子的好名声。不过不知实情的你,还是拒绝了,要真是无情无义的人,肯定不会理会什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臭屁理念。”
萧暮语耸耸肩,“若是五年前,我肯定会直接答应下来,毕竟进了太阿宫,我可以结识到许多能臣,未来反攻的时候,这些人将会是很大的助力。只不过,在平凡百姓家吃了三年的人间烟火,三年不练的帝王心经也就慢慢淡了下去,我也不想再成那种没有感情的人。”
吕正点点头,突兀的问道:“这酒怎么样?”
萧暮语被这没来头的问题问得一愣,喃喃回道:“挺好喝的啊。”
刚说完,萧暮语面色猛的突变,腹中一阵火辣犹如刀搅,恨不得抽出匕首开膛破肚,将那肠子取出才罢休。
萧暮语满脸抽搐的望向吕正,很是不解。
吕正吟吟笑道:“我在你的酒里下了毒,半个小时不解就神仙难救的‘断肠散’,解药的配方和药材已经放在你房间里了。”
萧暮语满脸铁青,捂着肚子浑身抽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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